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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儲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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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儲君

徐雲嬌在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侍衛摁在城墻上的時候, 她的神情都是懵的。

畢竟這和她所想的場景,大有出入,不是應該先為她的美貌吃驚一下下, 而後是詢問她從什麽地方而來?自己俏皮的告訴他,是趁著不註意,偷偷溜上來的。

但怎麽不按套路走?

“那個公子……”

“聒噪。”阿錦沒什麽興趣去聽徐雲嬌的狡辯,畢竟說辭也就那樣了。而且相對於徐雲嬌來說, 他更感興趣的是,這城門他是已經讓人全面封鎖了,看著沒人,實則嚴密, 她是怎麽上來的?

下面負責把手的人,都是死人嗎?

聽著阿錦這話, 摁住徐雲嬌的侍衛, 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條布, 直接就塞到對方的嘴裏。

本來還想著是先一番虐戀情深, 而後再解開誤會的徐雲嬌, 見此, 心裏立刻就有些慌了, 不對呀, 不過這個時候, 她再想要辯解, 已經是來不及,嘴被堵住,只能發出類似於嗚嗚咽咽的聲音。

跟著徐雲嬌一起來的那個小婢,本就是個膽小的,在上來之前, 也幾次勸說,但奈何她一個婢女,哪裏勸得動正是好奇心的徐雲嬌,只能跟著上來。

如今被人抓起來,整個人都嚇傻了。

“帶走。”阿錦揮了揮手,輕聲說道。他可不打算為了一個徐雲嬌,而破壞自己看煙花的好心情。至於徐雲嬌的話,她私自擅闖城門,該當何罪?

自有法律來決斷她。

‘砰砰’的兩聲響。

阿錦立刻擡頭,便見繁星滿天的夜空中,炸開了一朵朵的煙花,紅藍相間,漂亮的不像話,耳邊還能聽到傳來的歡笑聲。

擡首看過去,只一個感覺。

萬家燈火。

……

青雲巷,徐家。

徐父是清安元年的恩科二甲進士,寒門出身,名次也是二甲後幾名,不過憑借後來的考核,他倒是得以留在翰林院為庶吉士,他本人倒是挺擅長鉆營,可惜的是,他的才學並不算出眾,身後又無人,因而雖會鉆營,但在翰林院依舊不上不下。

苦熬了十年,仍舊沒有出頭之日。

一直到前幾年,憑借著資歷深,再加上他的長女嫁給了鴻臚寺周少卿之子。

周家不比徐家是寒門,他家在京中頗有底蘊。

憑借著這份姻親,徐父幾乎十年沒動的官職,也終於有了變遷,被調任到國子監,成為國子監丞,正六品。

國子監雖沒什麽實權,但卻是個實打實的清流之地,桃李滿園,光是人脈關系這一點,就足夠不少人拼了命想要擠進去。徐父對自己能調任到國子監,還挺滿意,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,不如好生為兒子孫子鋪路。

若是他能在國子監站穩腳跟的話,那到時候,家裏也能稱得上一句清流門第,書香世家了。

這樣將來不拘女兒婚嫁還是兒子仕途,都大有好處。

因為如此,徐父在國子監行事很是穩重,兩年下來,也漸漸有了口碑,前些日子上司還說,有意提拔他成為博士,得了暗示的徐父這段時間也很有些意氣風發的意味。

一直到這天早上,聽到妻子有些驚慌的聲音,說是幼女雲嬌竟是一夜未歸。

“什麽?”徐父聞言,是大吃一驚,要知道,時下雖然風氣開放,但未出閣的姑娘一夜未歸,終歸不是什麽光彩事。

徐夫人也著急:“可不是嗎?昨兒上元節,她外出游玩,遲遲未歸,我先也不在意,畢竟上元節熱鬧,回來晚些也應當。卻沒想到,今早我去她房間裏瞧,床都是冷的,小桔也不在。問了其他奴仆才知道,昨天嬌娘就沒回來。官人,現下可如何是好?”

“我就是有些擔心,嬌娘身邊只跟著小桔,這上元節雖熱鬧,但不乏有喪良心的,別是出了什麽事故吧?”說著話徐夫人手中的帕子已經是擰成一團。

徐父本來還有些生氣,畢竟幼女太過胡鬧一些,哪有一夜不歸的道理,不過又聽到妻子這話,眉頭也皺起:“你是說拍花子的?”

上元節雖熱鬧,但每年都不乏有孩童或者年輕貌美的姑娘被拐的事。

徐夫人點點頭,更擔心了。

“不能吧?”徐父有些猶豫。

“怎麽就不能?”徐夫人是越想越害怕,聲調也帶了些哭腔,“嬌娘這孩子雖然性情是頑劣了一些,但還沒有夜不歸宿過。”只要想到幼女這個時候可能在受苦,她這一顆心都是揪著的,“官人,不如我們報官吧?”

說實話,徐雲嬌雖然是幼女,但徐父卻覺得她性情頑劣,不如長女端莊大方,因而不喜,想到若是傳出幼女一夜未歸,對家中女眷終歸有些影響,便有所猶豫:“嬌娘未曾出閣,這事一旦傳出,到底有影響。不如先派家中閑置的奴仆去尋一尋,若是尋不到,再去報官也不遲。”

徐夫人卻有些不滿,覺得他對嬌娘不上心,正要開口辯駁一二。

卻不想,這時,便見一婆子匆匆跑來,嘴裏還叫嚷著:“老爺,夫人,不好了,京兆府尹的官差上門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徐父吃了一驚,面上露出駭然的神色。

聽到這話,他還真的以為幼女出了什麽事,不然京兆府尹的衙役怎麽會登門?心中一個咯噔,雖然他不是很待見幼女,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,哪能真想她出事故?心中還為自己剛才不讓報官而有些羞愧。

不過他的這點子羞愧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,因為在聽完官差的話後,他恨不能打死這個給家裏惹禍的幼女。

“這,這怎麽可能?官差,你是否弄錯了?我女兒怎麽可能私上城門?”徐夫人是秀才之女,也頗有些才情,雖未曾讀過律法一書,不過到底也是官夫人,哪能不知道,私上城門是觸犯律法的。

嬌娘性情雖然嬌縱,但自小也是讀書認字,不至於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。

徐父也忙道:“是啊,官差,你是否弄錯了?”

“這裏可是徐青,徐大人家中?”

徐父點點頭,名字沒錯,他確實徐青。

“那你可有一女,名喚徐嬌娘,今年年方十六?”官差又問了一句,見到徐父又點頭,才接著說:“……既是如此,那就沒錯了。”

“這姑娘昨夜亥時一刻,私自登臨西元門,被人抓個正著,罪名確實,不容分辨。”

“還請徐大人,徐夫人,隨在下到京兆府尹府走一趟,確切辨認。”

“徐大人,徐夫人,請吧。”

徐父和徐夫人聽著這話,面面相覷,一時相顧無言。

……

等到了京兆府尹府那邊,徐父在聽完事情的原委,真的是生出還不如沒有這個女兒的念頭,不然的話,也不會給他闖下如此禍事。

她不但私上城門,還沖撞了貴人,而那個人還是太子殿下。

這一瞬間,徐父都覺得眼暈:“太,太,太子殿下?”怎麽會這樣?女兒竟還得罪了太子?那……徐父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徐雲嬌,心中生出打死這個孽女的沖動。

京兆府尹劉大人輕輕頷首,表示肯定。

“昨天晚上那個人是太子寧淮錦?”徐雲嬌驚呼出聲,“這怎麽可能?”這不可能,他怎麽可能會是太子呢?

“孽女,你給我住嘴。”徐父聽到徐雲嬌竟然直呼太子名諱,立時要跳腳了,“太子殿下的名諱也是你能隨意稱呼的。”家門不幸,真的是家門不幸啊!

徐父只覺得腦門嗡嗡作響,連帶著身形都有些晃悠。

“官人。”徐夫人忙上前一步,扶住徐父,又低聲道:“嬌娘,不許胡說。”

徐雲嬌卻對他們兩人的話充耳不聞,她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個沖擊當中,要知道昨天第一眼見到對方,她就為對方的顏值所驚嘆,雖然昨天他很是有些不近人情,還讓人把她抓起來,送到了這京兆府衙門,但看在對方長的好看的份上。

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諒。

但誰能告訴她,那個那麽好看的小哥哥,居然是太子寧淮錦?

不會吧?

一想到這麽好看的小哥哥,將來的下場,逼宮失敗,自刎而亡,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,頓時徐雲嬌什麽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。

打了個冷顫。

還好還好,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,還沒來得及發展什麽?不然的話,自己豈不是也要跟著牽連受累。

額……也就是阿錦不知道徐雲嬌此時的想法,不然的話,一準要翻個白眼,鄭重的告訴她一聲,腦部也是病,盡快治療。

徐雲嬌整個人處在恍惚中,而另一邊,徐父的心態也總算是穩下來,對劉大人鞠躬一拜,“劉大人,不知小女這事,太子殿下可有吩咐?”若是沒有還好,頂多就是嬌娘受點苦,但若是有的話,那整個徐家保不齊……

一想到自家居然被太子殿下給惦記上,而且還不是友好的那種,徐父打死徐雲嬌的沖動就更高了。

“徐大人無需擔心,殿下雖被驚擾,但通情達理,心胸寬闊,並無其他話。”劉大人笑呵呵的說道。說實話,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脾氣溫和,若地方不是城門上的話,他被驚擾,多半是一笑了之。

但涉及到律法,那就另當別論。

徐父聽到這話,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
當即,拱手行禮,“太子殿下英明,是下官多心了。”

“那,劉大人,我家嬌娘她……”徐夫人在知道太子不計較後,又低聲問了一句。

“夫人。”徐父忙喝道。

劉大人倒是一拜手:“無事,夫人擔憂令愛,這是人之常情之事。”語氣頓了頓,又接著說:“徐夫人,令愛私闖城門,是為賞煙花,雖是無意之舉,但到底觸犯律法,不可不罰,念在她是初犯,又是女子,便寬容一些。責令罰款紋銀一百,藤戒三十。”

看著皺起眉頭,似乎想要說什麽的徐夫人,又道:“若是按照律例的話,一百杖責是跑不了的。”

道理是這個道理,徐夫人也知道,但這藤戒三十下來,也不輕,一雙手少不得要疼腫十天半個月。

她素來疼愛幼女,哪裏舍得她受這樣的苦?

還要求情。

不過卻被徐父一口打斷:“多謝劉大人寬容。”說著又是一躬身。

他既是這般說了,徐夫人也不好再開口,況且她的心裏清楚的很,劉大人這般,已經是寬容了,不然換個鐵面無私的,一百杖責絕對少不了。到時候,女兒不死也要半殘了,如今劉大人肯這般說,已經是寬容,不然換個鐵面無私一些的,哪能如此?

只能躬身謝過。

什麽玩意?

藤戒?那是什麽?

而也已經反應過來的徐雲嬌,卻瞪大了眼睛,不過她很快也就知道了。

一根用藤條層層纏繞而成的類似於軟鞭一般,上面還能看到帶著毛絨小刺,沒打過也能知道,這一下打下來,必定是生疼。

“啊!”

……

三十藤戒下來。

徐雲嬌的喉嚨已經是叫啞,一雙白嫩的手,更是已經變得又紅又腫,血流滿手。

徐夫人看著是已經哭的不能自己,她也沒想到,這三十藤戒竟這麽重,就著傷勢,別說十天半個月,怕是要養上一兩個月都未必能好呢。

徐父還算能穩得住,雖也心疼,不過想到幼女做的事,覺得她多受點教訓也沒什麽不好。

她以後絕對絕對不會管這個太子的死活。

徐雲嬌在暈過去之前,惡狠狠的想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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